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粉的臉上,閃爍著奇異的光彩,安靜卻不容忽視。

“難怪我看不明白是誰輸誰贏了呢?”王朗也想起剛才的疑惑,啞然失笑。“這麽一看應該是白棋占上風吧?夫人執得是白子還是黑子呢?”

“黑子。”魏婉娘挫敗地低下了頭,明明還是她交給小丫鬟們怎麽下五子棋的,怎麽到最後輸的反而是是她了呢?真是教會了徒弟,餓死了師傅。

“。。。。。。。”王朗的眼睛不自覺的瞇成了一條線,想笑又不敢笑出聲。

“想要就笑吧!”魏婉娘自暴自棄的說道,辯解似得說道:“我一時分神,下錯了一步,玲瓏這才贏了。”

“是,是,是。”王朗想起兩個人新婚的時候,也曾經有過一段時間蜜裏調油的生活,怎麽說,魏婉娘二十多年來,水平倒是保持的很穩定,一直都是名副其實的臭棋簍子啊!

這時候正好也把飯菜送過來,不過大廚房離得有些遠,再加上天氣寒冷,飯菜有些涼了,需要在魏婉娘這邊的小廚房裏面再熱一熱,等待飯菜上桌的這段時間,王朗跟魏婉娘夫妻倆,四目相對的一瞬間,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。

“咱倆下一盤兒,我也看看你這棋藝有沒有後退。”王朗臉上露出爽朗的微笑,魏婉娘正在興頭上,自然不會拒絕。

“行啊!”魏婉娘心急等不及小丫鬟收拾棋盤,自己動手撿起棋子來,冰涼圓潤的棋子,伴隨著一點清脆的響聲,各歸各位,黑是黑,白是白,一雙小手在棋盤上活動著,王朗看了一會兒,只覺得心頭上似乎上,被那只小手輕輕地撓了一下又一下。

身隨意動,他自己不知道怎麽想得,伸出了自己的大手,輕輕覆蓋在那只正在撿起棋子的手上,觸手的感覺就跟那些棋子一樣的潤滑冰涼,

“怎麽這麽涼!”他順手將那雙手攏到了自己的手心裏,輕柔地揉搓著。就算是石頭做成的石子,經過長時間的揉搓也會變得溫熱起來。他就不相信,魏婉娘的心會比這棋子還要涼。

他總會有感動她的一天,就像棋子總會變得溫熱起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大家踴躍評論啊!!!!歡迎大家提意見,好的會采納,壞的我就當做沒看見了。。。嘿嘿嘿嘿

☆、來,我們來探討一下《金*梅》

魏婉娘的小手馬上變得熱乎乎起來,就好像是王朗的手中有個小太陽一樣。那種恰到好處的溫度,通過他的手心不停地,像魏婉娘這裏傳遞過來。一同傳遞過來的,或許還有其他的東西,兩個人靠得極其的近,近得魏婉娘能夠嗅到他身上的味道,皂角香夾著木香,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花草香。

他低著頭,不時朝著手中握著的那雙小手之上,呵上一口熱氣,這種感覺太糟糕,魏婉娘忍不住打了一個“冷戰。”

“怎麽了?”王朗察覺到她的不適,面帶擔心的看著她,銳利的目光每當碰上她的時候,就會不自覺的溫柔下來。他的擔心和溫柔都不是假的,可魏婉娘還是覺得心口一片冰涼。

“有點冷,夜深了,讓她們再添個火盆吧!”魏婉娘不經意地想要將手抽回來,她試探了往回抽了一下,當然是還沒能抽回來。

“嗯?”王朗察覺到她的舉動,嘴上表示了詫異,手上則是把魏婉娘的手抓得更緊了。

被那雙被大多數女人的手,還要漂亮的大手。牢牢地將她的手鉗制在自己的手中,魏婉娘覺得,自己那雙白胖短粗的手。讓他的手這麽一比較,簡直是天上地下,她覺得臉上像是被點了一把火一樣,蹭地燒了起來。

“這麽多人呢?”魏婉娘小聲地說道,同時第二次試探性的想要把手抽回來,依舊是徒勞無功。

“那又有什麽關系,你我夫妻之間,理所當然,不必害羞。”

魏婉娘特別想翻個白眼給他看,他是從哪裏看出來的她是害羞了呀?他這一握手,讓她把想說的話都給忘了,她原本還想開口問問別的,也一下子就忘了。

不知道什麽時候,屋內的丫鬟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,留給這兩位已經結婚已久的夫妻,一個單獨的安靜空間。

“不是說要下棋嗎?”魏婉娘又極其煞風情的開口說道,似乎是非常排斥這種暧昧不清的安靜。

“好吧。”王朗依依不舍地松開了魏婉娘的手,手掌中只剩下馨香的餘溫,莫名地有種空虛的感覺。

魏婉娘執白子先行,簡簡單單的五子棋,讓這二人下出來一副緊張的氣氛,魏婉娘拿著瑩白的石子,不停地敲著自己的下巴。她已被逼到絕境,需要另找生機,否則接下來的局面就是滿盤皆輸了。

飯已經被熱了好幾遍了,可那兩位卻還沒有要吃飯的打算,玲瓏在門外扒開一條縫,偷偷地往裏面看,只看見魏婉娘皺著個眉頭,思考著下一步棋,應該怎麽下的樣子。

靈雀看她在門口偷看,一巴掌輕輕拍在她的頭上,小聲地開口訓她:“被夫人知道了,小心你的皮。”

玲瓏吐了吐舌頭,臉上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,看著靈雀的手中空空的,疑惑的問道:“飯還沒有熱好嗎?夫人該餓了。。”

“夫人還常誇你聰明,我看你是傻到家了.”靈雀沒好氣的說了一句:”這個時候是吃飯的時候嗎?”

“????不吃飯,能幹什麽?”作為黃花大閨女的玲瓏很不明白,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,那什麽時候是?飯點都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了。

“等你嫁人了,你就知道了,你這個傻丫頭。”靈雀拽了拽她的衣袖,示意她跟著自己走,玲瓏滿心疑惑的跟著走了。

作為已經嫁了人十幾年的主婦,魏婉娘其實不是很明白,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了,她那幫忠心耿耿的丫頭們,就沒有一個感受到她親愛的夫人,現在有多麽尷尬嗎?多麽餓嗎?

平時的貼心人都去哪兒了,怎麽還不上菜,你們的夫人這把棋又要輸了啊!

今天晚上,她跟王朗兩個人一共下了五把棋,魏婉娘一共輸了四把了,這是第五把,也岌岌可危的樣子。

她猶豫了整整一刻鐘,才剛把棋子在看好的地方放下,就看見一只手緊隨其後沒有猶豫的蓋下,在那棋子放下的前一秒,魏婉娘已經發現了不對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輸了這第五局。

“還玩嗎?”王朗無奈地看著魏婉娘懊惱的樣子,內心很想要笑,但是知道若是這時候笑出來的話,魏婉娘一定會惱的。

“不下了,該吃飯了,我出去問問她們,今天這是怎麽回事?為何晚飯上的這麽晚。”說著魏婉娘站起身,走出了屋子裏,看到玲瓏在外邊探頭探腦的,招手讓她過來。

“夫人。。。”玲瓏被靈雀叫過去教訓了一頓,現在正處於剛剛了解新知識,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消化的狀態,整個人暈乎乎的。看見魏婉娘還有點不好意思,聲音也比平時小了許多。

“你怎麽了?發燒了?”魏婉娘皺著眉頭伸出手在她的額頭上,試了試,還好,不是很熱。

“怎麽臉蛋這麽紅啊?”

“在爐子邊上,烤火烤的。”

“好一個偷懶的小丫頭,被我抓著了,你家夫人我還餓著呢!你就只顧自己烤火吧!”魏婉娘假裝生氣了。

“我這不是怕擾了您跟老爺的興頭嘛。。。。。”玲瓏又想起什麽似得,興沖沖的問道:“贏了嗎?夫人您贏了幾盤”你家夫人不但一盤棋沒贏,可以說是滿盤皆輸,輸得是一塌糊塗。但這要是說出來,實在是太沒有面子了,魏婉娘考慮了一會兒,拋出了一個經典回答。

“你覺得呢?”

“夫人這麽聰明,肯定是贏了,是吧!”玲瓏對於魏婉娘的智商,有著很大程度上的誤解,魏婉娘不知道該不該開心,只好嚴肅地點點頭。

“我就知道!夫人一定會贏的,青山還在那跟我吹牛,說老爺下遍天下無敵手,我看那是因為沒跟夫人下過。”不不不,已經下過了,你家夫人已經輸了。

“那是,也不看看你家夫人是什麽人。”魏婉娘臭不要臉的認下了,怕玲瓏繼續追問她是怎麽贏的,匆忙轉移話題道:“既然飯菜都已經熱好,就趕快上桌。一個個的心都不在正事上,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你們。”

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的,魏婉娘走回了屋,玲瓏在背後看著夫人的背影,覺得無比高大,自家夫人果然是厲害啊!她這個月的月錢保住了,就在剛剛她還在跟青山打賭,老爺跟夫人誰能贏,她就說嘛!夫人怎麽可能會輸呢.

因為多點了好幾個火盆的緣故,屋內並不怎麽冷,魏婉娘出去一趟,帶回來的那點寒氣沒一會兒就消散了,她跟王朗面對面坐在飯桌上,總覺得王朗嘴角掛著的微笑有點奇怪,該不會剛才說的話都被他給聽到了吧。

因著王朗今晚上,在這裏吃飯,今晚的飯菜豐盛上許多。讓魏婉娘忍不住感嘆這是跟著王朗沾了光,王朗則“哈哈”一笑,不做任何評價,兩個人的禮儀,都學得十分到位,至少食不言,這件事上兩個人都做得很好。

飯桌上,除了二人小聲地咀嚼聲之外,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,王朗看了一眼埋頭認真小口吃飯的魏婉娘,就近夾了一筷子兒香菇給她。魏婉娘默默地吃完了,王朗看她的吃相,難得見人如此苦大仇深的吃飯過,好像嘴裏嚼得是什麽仇人。他這才想起來,魏婉娘似乎是一點菇類都不吃。

但其實這是魏婉娘在現代留下的陰影,在她將要穿越過來的那個暑假,某一個清風徐徐,蟬鳴鳥叫的夏夜,魏婉娘的媽媽做了一鍋鮮香可口的菌菇湯。

魏婉娘吃得興起,樂極生悲之下,有那麽一塊窄窄的滑不溜就的平菇,卡在了她的氣管口,當時那張年輕的小臉蛋就憋紫了,魏婉娘的親爹大晚上的開了半個小時的車,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大醫院,這才挽回了一條年輕美麗的性命。

從那以後,魏婉娘再也沒吃過蘑菇,沒等從陰影之中掙脫出來,她就穿越到了古代,但是她保留了之前的習慣,這也算是她跟現代生活的鏈接紐帶中的一條。不過還是那句話,時間能夠磨平一切,魏婉娘已經能夠面不改色的吃下一塊柔軟的香菇,這久違的味道,偶爾嘗一嘗還是不錯的嘛。。。

魏婉娘咀嚼著湯裏的枸杞跟紅棗,枸杞紅棗白鴿湯這是什麽搭配,家裏的常見菜譜裏面有這道菜嗎?味道怪怪的,總之今天的菜都不太合魏婉娘的胃口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時她總是一個人吃晚飯的緣故,今天對面莫名多了個人的緣故,她有些不適應。

王朗今天這頓飯吃得身心愉快,只看著魏婉娘吃飯的樣子,便覺得自己碗中普普通通的飯菜也變得可口起來。說起來普普通通,但是任何時候,只要她的身影一映入他的眼眶,他的心頭某個地方就變得柔軟起來。

吃飽喝足之後,又要幹什麽呢?王朗並沒有要走的意思,魏婉娘倒是想要攆他走,但是找不到合理的理由,她不知道有多難受了,簡直是坐立不安。

“還要下棋嗎?”

“不了。。。。”

這就是結婚多年的夫妻之間,難免會有的尷尬,尤其是那種關系不好的夫妻,那就更尬了,關系好一點還可以聊一聊最近發生的事。關系平平淡淡地還可以聊一聊之前的事。

而王朗跟魏婉娘之間是屬於硬聊都沒有辦法聊下去的,能聊的話題,在魏婉娘找借口去看《金*梅》的時候都已經用完了。

“你的書最近寫得如何?”只能聊聊《金*梅》本身了,古代人的夜生活十分的匱乏,能幹的只有睡覺,要不是就是純睡覺,要不就是不純潔的睡覺。

魏婉娘就只想要純潔的睡覺,並不想跟自己關系已經很不熟的老公,對於《金*梅》的某些不太適合他們進行探討的劇情探討。

那就只好探討一些適合探討的劇情了。

“西門慶後邊過得怎麽樣?”

☆、關於《金瓶梅》的夜談。

“誰?”王朗有時候實在是搞不明白自己的夫人,現在是談論一個書裏面的人物。以後過得怎麽樣的時候嗎?

“西門慶。。。。”魏婉娘也知道自己實在是太過於離譜,她看著王朗不加掩飾的眼神,臉上像火燒一樣的熱辣辣的。

“夫人,現在這個時候,討論另外一個男人,為夫覺得不太合適吧?”哪怕只是個話本裏面的虛擬人物。

夫妻之間躺在床上,眼神火辣地看著對方,眼看著天雷就要動地火的時候,自家那脫線的夫人,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,真的是如同一瓢冷水一樣澆在王朗的頭上。

晚飯吃完之後,王朗沒說要走,玲瓏跟靈雀兩個之間,露出那種只有互相才懂的暧昧眼神,然後十分貼心的準備了兩床被褥。魏婉娘那張一向寬敞的床上,今晚變得格外擁擠起來,讓她覺得怎麽都不對勁。

像是只被重新拼接過的木偶人一樣,手和腳怎麽放都不對勁。她蜷縮在被褥裏面,好像那厚實而溫暖的被褥是她微暖的繭,帶有馨香氣味的長發,如同某種海藻一般散在華麗刺繡的被褥之上,王朗發誓那一刻,他似乎從魏婉娘的眼中看過了一閃而過的天真。

似乎很多年前的某個初見的夜晚,龍鳳高燭不停燃燒著,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。帶著華麗鳳冠的少女,眼中滿是惶恐和不安,手中的東西被她緊緊地抓著,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能擠出水來。

但是也格外的大膽,明明是第一次見面。卻總是不加掩飾的看著王朗的眼睛,心中似乎有無限的好奇。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一雙大無畏的眼睛,裏面包含著千言無語一般,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。

王朗很高興,第一次見面,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小自己五歲的妻子。她對這個世界有著無比旺盛地好奇心,小心翼翼又無比大膽,魏婉娘是個無比的矛盾的人,她的內心想做的那個魏婉娘,跟她最後成為的那個魏婉娘是兩個完全相反的人。

王朗跟她一同生活十年,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魏婉娘輪換著出現,此消彼長,十幾年過去了,最終出現的那個魏婉娘,完美又無可挑剔,極其幹凈地抹去了最初的影子。呈現出世人眼中的那個魏婉娘。

“西門慶後來過得怎麽樣?”那不是現在的魏婉娘會問出的問題,但是王朗很高興,他好像看見當初那個眼帶無限好奇的魏婉娘又回來了。

“你不是看過嗎?後來還是死了。”王朗雙手墊在腦後,在這時刻他也脫去了平時披在身上的殼,露出了隱藏在深處的那個王朗。那個吊兒郎當,冷眼看世界的敏銳少年郎。

“是看過,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”魏婉娘看著王朗的側臉,時間應該是個女人,否則怎麽會對男人們如此的手下留情。除了那一點裝飾用的胡子,他似乎沒有什麽改變一樣。

“哪裏不對勁?天理迢迢,報應不爽。”王朗地聲音有點暗啞,他也懶得偽裝成白日那個端莊穩重的人。

“可我總覺得故事不該這樣。”

“那該怎麽樣?還請夫人指教。”輕笑了一聲,很想聽聽自己的夫人嘴裏面會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話來。

“我說不上來。”魏婉娘輕不可聞的念叨了一句,她心裏憋著很多很多的話,但是一句都吐露不出來。

“你是不敢說。”王朗如同夢囈一般地說了一句話,許久過去之後,他才輕輕地說了一句:“睡罷,別胡思亂想了。”

一個難以言喻的夜晚就這麽過去了。第二天,早起梳妝。魏婉娘端詳著鏡子前,那個黑眼圈足有雞蛋一樣大的自己,腦子裏充滿了被昨晚王朗攪得一塌糊塗的思緒,害得她提心吊膽了一晚上,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打聽出來。

《金*梅》呀!《金*梅》!現在看來,她離著最近,最好接觸,最有嫌疑是它作者的人還是王朗。

可是為什麽,他寫出來的東西就不像是魏婉娘心中的那本《金*梅》呢!魏婉娘百思不得其解。

冬去春來,萬象更新,每一個新的春天就是一場新的開始,人們紛紛脫去了厚厚的冬裝,走起路來,步伐都輕快上了許多,唯獨魏婉娘還穿著厚重大襖,整日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的樣子,面子蒼白的如同白雪一樣。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“咳咳咳”的聲音。聽著讓人提心吊膽的,總擔心她命不久矣。

按說,南方的天氣水潤,魏婉娘的咳疾不應該惡化的這麽嚴重的,不過是一場倒春寒,便讓她一病不起,著實令人驚訝。不得不讓人感嘆她的柔弱多病。

魏婉娘自己也很無奈,她穿越過來的時候,原身的身體就是這個樣子。弱不禁風,走兩步路都氣喘籲籲,香汗淋漓。

還是魏婉娘穿越過來之後,規範飲食,勤於運動,才稍微好了那麽一點點。但在這之前,原身能夠活到出嫁的年齡,可純粹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。

想到這裏,她突然有些想念在山東的那個巨大的宅院,還有那個動不動就抹眼淚的孔氏,雖然她總是想要借助一些封建迷信的手段,妄圖用那些手段保住女兒的性命。雖然知道那些感情是因為之前的那個魏婉娘,可是母愛真摯,讓人忍不住沈浸其中。可如今距離孔氏去世也有六七年了。

魏父一大把年紀了,也不願意再行續娶。只是擡了兩房妾室,怕他晚年空虛,魏婉娘那個孝順老哥,還特意從揚州給他買了一個才藝雙絕的瘦馬。為此事,魏婉娘寫信過去跟他親哥,兩個人大吵一架,險些撕破臉皮,只不過這兩年除了面子上的往來之外,私下裏面已經沒什麽聯系了。

不過今日,魏婉娘卻受到了一封久違的來信,寄信人正是魏婉娘的親哥哥,心裏面先是客套了一下,家中的近況,魏夫老當益壯,身體十分康健,而她這位年紀才不過四十出頭的哥哥,已經是當爺爺的年紀,新娶進來的兒媳婦給他生了一個白胖的千金。

他還感嘆道,說一看到這小姑娘就想起了魏婉娘,說二人長得極為相似,諸如此類的話,還說起來魏夫的六十大壽即將到了,不知道魏婉娘能不能回來之類的話。

收到這久違的來信的魏婉娘,並沒有多麽開心,反而陰暗心理作祟,總覺得魏大哥這封來信背後必定有什麽來由。

因著身體不好的緣故,近來,她也很少在院子中走動,最近家裏面發生了些什麽,還真的是不太清楚,不過她隱隱覺得似乎應該不是一件壞事。

果不其然,王朗最近似乎正在謀劃著出仕,先前因為父親遭受當政的權臣陷害,他一怒之下辭官回去,現在父仇已報,奸臣也已經伏誅,他想著要重新起覆也正常,魏婉娘現在想了想,怕是去年去京城的時候,也連帶著這事情一同走動了吧!

他倒是沈得住氣,竟然一句話也沒跟家人透露過,或許最多能跟於氏私下透露一兩分,估計依照王朗的性子,事情不到百分百成功的地步,是不會輕易往外透露風聲的,現在看來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。

只是不知道,這一次是謀求的是什麽職位了,魏婉娘隱隱有種預感,這一次王朗恐怕會外放吧!

而外放的地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,應該是在山東地界裏面吧。不然,她的哥哥,也不會寄來那麽親熱的一封信,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!

魏婉娘因為心中早有那一點點隱隱約約的預感,所以正式得知消息的時候,並不是很驚訝。

王朗果然謀求外放的職位,而外放的地方正是魏婉娘的家鄉————山東。

家裏得知這個消息之後,心情或喜或悲,反而魏婉娘這個,即將重返故裏的背井離鄉之人的情緒,淡定的不同尋常,甚至還有點平靜的過分,倒是身上的病癥比之前好上了許多。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家人們,收拾家具,整理行裝,倒是,她一向的雷厲風行的作風,沒幾日就都收拾的差不多了。

於氏那邊卻又起風波,年紀大了的人,自然是不願意做背井離鄉之人,更何況路途顛簸不平,於老人的身體也沒有多少好處,她的意思是不願意跟隨王朗一同去山東了,於氏不去的話,魏婉娘的立場就有些尷尬了。

丈夫出遠門的話,作為妻子的魏婉娘,自然是應該留在老人的身邊侍奉最為符合孝道。可是怎麽說,出家以來這麽多年,魏婉娘還是想回去看看的。

不過,王朗並不怎麽放心於氏一個人呆在老家,正在極力勸著於氏跟他一起前去山東,顧及到於氏的身體,可能從水路走,他安排的妥當,魏婉娘在一旁作壁上觀,輕易不肯說話,這是人家兩母子的事,不是她這個兒媳婦插話的時候。

山東,魏婉娘開始回想那裏的景色和人,這時候她才隱隱的發現,時間過去那麽久,有些事情已經被厚厚的塵埃給隱埋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要換新地圖了,魏婉娘終於要走出庭院了,大家期待不期待!!!!

歡迎大家在【評論區留言,留言夠精彩的話,作者將會送出大紅包的喲!(^_-)

☆、王婆賣瓜

於氏的固執,一般人能夠解決的了的,這一點魏婉娘這麽多年以來領教不少,所以早已經做好了準備,就算自己沒有辦法是跟王朗同去山東,內心也沒什麽好遺憾的,只是聽到這個消息之時,內心那一點波動的餘韻久久不能散去,讓她有些遺憾罷了。

王朗卻並不肯放棄,只要是一天沒啟程,他就天天往松鶴院跑。幾乎到了一天三趟的地步,每次跟於氏聊上兩句,話題就一轉到了去山東這事兒身上,明裏暗裏講起去山東的好處。

讓魏婉娘這個在一旁作壁上觀的無辜群眾,看了好多場王朗彩衣娛親的好戲。於氏端著架子,始終不肯松口,但魏婉娘看她面上的表情,是有些意動,內心盼望著王朗不要氣餒,只要再加一把勁,說不定這事兒就成了。

離王朗即將起行的日子,大約還有七天,一家人又小小的聚在一起,只是平時的小宴,兩位妾室沒有列席,不過是幾個孩子還有王朗夫妻二人,一群人坐在一起,平平常常的吃著一頓飯。

今日的菜肴,似乎格外的合於氏的胃口,魏婉娘在一旁替她布菜,看她較之往日的吃了不少的樣子,幾個小孩子對於今天新奇的菜肴,也是很感興趣的樣子,就算是平時一向挑食的幾個孩子都吃的格外香甜的樣子。

於氏吃得開心,讓人把最小的峻哥抱了過來,那小孩兒的嘴角甚至還有一小塊,未來得及擦幹凈的白嫩魚肉,於氏伸出手輕輕地將那點魚肉替他擦幹凈。

“我們峻哥今天的飯用得可真好,這魚有這麽好吃嗎?看你都吃到臉上了。”

“好。。吃。”

乖巧的坐在老婦人懷裏的小男童,聽到問話之後,小小的歪了歪頭,奶聲奶氣的說。把於氏喜得,一連親了他好幾下。

“今天這魚是海裏的,咱這兒是沒有的。都是曬幹之後,從海邊運過來的。你們沒有吃過新鮮的,才覺得這曬幹的魚幹好吃,要知道那新鮮的魚無須用過多的材料,只用上鍋清蒸,就鮮美無比。讓人恨不得將舌頭都咬下來。”

說著於氏的表情露出一絲懷念,在座的人則被她那繪聲繪色的描述,勾得不約而同的咽下了口水,幻想於氏口中,那白嫩鮮甜的無須過多調料的魚肉的味道。

“要吃新鮮的魚。”小峻哥的嘴角分泌出來透明的液體,看他輕輕地咂了咂嘴,帶有撒嬌意味的說道。

“好啊,這一次咱們跟著你爹爹去山東,那邊離海邊近,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,好不好呀!”

“好呀!峻哥兒要吃好多好多魚。”小孩子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,於氏收回了一直看向小男孩而的視線。先是回頭看了魏婉娘一眼,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。臉上露出那種縱容的表情,一點點無奈中帶著妥協。

“什麽時候走呀?”

“母親這話的意思是?”王朗見自己的小計謀起了作用,面上露出開心的表情。

“我也好久沒吃過新鮮的海魚了,上一次吃的時候還是二十年前你父親在山東任職的時候,那段時間真的是吃了不少的魚呢!” 於氏笑著點了點頭,終於妥協了。

“一起去吧。”

“我說山東,我這個老太婆一個人待在這裏,你們夫妻兩難免記掛著。不如同去。”看到王朗難以掩飾的開心表情,臉上也跟著流露出來微笑。

“總不能白費你的心思,這一桌全魚宴應該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吧!”

“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母親。”王朗也終於能夠放下心頭的重擔,能夠毫無負擔的開心笑出聲了。

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就熱絡起來,眾人開始討論起來去山東的事,雖然過程一波三折,但最終結果大多數的人還是滿意的,吃過這一場全魚宴過後,大家都開始期待那去山東的路程。

搬家是一個龐大的工程,先要清點好各自庫房裏面的東西,笨重的沒什麽作用的東西就沒必要拿上了,就放在這邊的老宅,留下幾家忠心的仆人看守就好。

這幾日,各房都在忙活著收拾各自的東西,魏婉娘的東西更是格外的多,她的娘家屬於山東豪紳,她當初陪嫁的嫁妝,浩浩蕩蕩的排出去幾裏地,讓人津津樂道好幾年,是名副其實的十裏紅妝。

王家的家境雖然比不上魏婉娘娘家的豪富,但也不錯,就算是最危急的時候,也沒用魏婉娘花費自己的嫁妝,替王朗打點之類的。所以魏婉娘的嫁妝一直是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裏的,魏婉娘理財還算有道,這麽多年以來,錢財不減反增,她的女兒月娘出嫁的時候,她將一半的嫁妝給她做了陪嫁。

就算這樣,剩下的數目也是驚人的,可以說現在整個王家最有錢的人就是魏婉娘了,誰都知道魏婉娘手中有錢,可誰也不知道她手中到底有多少數目的錢,這事就連魏婉娘自己也不太清楚。

也是這一次搬家,才有閑心整理一下數目,整理出來的數目就是魏婉娘自己看了都覺得驚訝,忍不住感嘆道:“自己居然是這麽有錢的嗎”

開玩笑似得囑咐靈雀她們,不要去跟外人亂講,老話講得財不露白還是有道理的。

有這麽一大筆錢在手,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什麽老無所依之類的事,自己的下半輩子完全就可以多姿多姿,花樣多多的過嘛!

魏婉娘放開的幻想了一下下,但那開心的心情只維持了幾秒鐘。在這個出嫁從夫,夫死從子的年代,沒有誕下子嗣的魏婉娘,晚年恐怕是得依靠這庶子過活,這大批的家產都成了別人的了。

她所幻想的多姿多彩的生活,實施起來的難度也實在是有一點點兒的大。

有那麽一瞬間,魏婉娘想到了和離,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,古板的魏家是絕對不可能歡迎一個失婚的女兒的,更何況王朗並沒有什麽過錯。

這裏不是現代,就算是現代,只是簡單的過不下去了,這個理由也是不足夠的。

總有些站在道德制高點之上,勸和不勸分的“好人”們。完全不考慮替別人考慮。你在這一潭死水一般的生活裏,有多麽的痛苦,多麽的不安。

人們總是自己習慣了一件事後,就是這件事的守衛者,變得不願意看著別人做出改變,最好的結果,就是所有的人都一同沈沒在惡臭的淤泥之中,誰也不掙脫不了。

如果能夠找到《金*梅》就好了,那幾場神奇的夢至今還讓魏婉娘念念不忘,她願意用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去換那本書,因為那本書已經是現在的她,最大的指望了。

人活著的時候需要有一個念頭,不停地懸在身前一尺半,擡頭就能看到的地方,在最難最痛苦的時候,只需要擡頭看看,就有了繼續活下去,繼續走下去的勇氣,就為了那一個希望,即使那再虛無飄渺。

而魏婉娘的希望就是那本可能還未現世的《金*梅》,那本書早已經在她的心中變了意味,跟後代的所有人賦予它的那些諸多意味無關,一萬個人的心中有一萬本“哈姆雷特”。一萬個人的心中也有一萬本《金*梅》。

因為府中要搬家的緣故,這幾日仆人們都忙得腳不沾地,三兒卻一直窩在家中,一副勢要將床上的被褥裹出漿來的架勢。

張六娘看見了心裏不喜,再加上那舊書販子,自從上次二人大吵一架之後,就再也沒有來過。她這幾天嘴上一直就是罵罵咧咧的,什麽不幹凈的話都說出來了。

三兒不吱聲的樣子,反而更加激怒了這個已經焦躁不安的女子,她將手中的掃帚往地下狠狠一甩,掐著腰就要往屋內走。

正在這時候,有人推開大門走了進來,搖搖晃晃的大門在她用力的動作之下,險些被甩了下來,張六娘聽見聲音轉過來,原本還以為是那個舊書販子,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微笑,可一磚頭看見的是個笑得跟個菊花似得老婆娘,面上的微笑一僵,擺出一副晚娘來。

“哎呦,這不是王婆嗎?您老怎麽有空過來?”張六娘也不把人往屋裏迎,兩個人就站在院子裏面說起話,不用說待客的茶水了,就連坐著的地方都沒有,聲音稍微大上一點兒,外面的人都能聽到。

王婆對於張六娘這樣的不給面子,心裏很是不滿,在人看不見的地方,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,要不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請她過來,張六娘這樣的婊。子。在路上看見了,她都會嫌棄臟了她的眼。

不過想到豐厚的報酬,她就不跟張六娘這樣的愚蠢女子計較了,臉上的笑容更濃:“老奴這次是來給娘子賀喜的。恭喜娘子了!”

“奴家何喜之有?還請大娘幫忙解惑。”張六娘的耳朵立了起來,臉色也比剛才看起來好了許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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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江上行船

小小的四方院子之中,倒是一塵不染,家夥什都各歸各位,這張六娘雖然在外的名聲雖然是又臟又臭,但自己的小家卻是幹幹凈凈的,一塵不染,家夥什都規整的整整齊齊。

窗臺下甚至還擺著一盆黃色的野花,栽在破舊的瓦盆之中,春風拂過不停地抖動著自己的身體,像是要跳起舞來。

“我能有什麽喜事?”張六娘扭捏著身子,一邊將耳邊散落下來的幾縷頭發勾上去,露出個豐厚飽滿的耳垂,用個半幹的茶葉梗堵著耳朵眼,黑乎乎的像顆痣。

“哎呀,六娘話可不能這樣說,個人有個人的運數,苦盡甘來,苦盡甘來。”王婆一邊說話,一邊只拿眼睛往屋裏瞅。

“三兒沒在家?”

“在家呢!前兩天把這小子給累壞了,他主家的特意給他放了兩天假,讓他在家裏歇歇。”張六娘眼都不帶眨一下的扯出一通慌來。

“那可真是難得的好主顧了。”王婆看破不說破,知道她好面子,又只把這個孩子當成是心頭寶。“這麽好的孩子,讓你圈在家裏,你自己不覺得可惜。”

“我也是沒有辦法,只有這一個兒子,自然是要養在身邊,讓他替我養老送終的。”張六娘嘴上說著這事,心裏不是不緊張,生怕自己的好兒子的前程被自己給耽擱了。

“你就沒想過再找一個?”王婆說道這裏,聲音變得極小極小。

“什麽?”張六娘掏了掏耳朵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“你別在這兒給我裝傻啊!我說你就沒想過再找一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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